头疼又腿软，如何诊治

嘻嘻哈哈

今天我们接着来聊张锡纯看病的故事。昨天我们讲了张锡纯看了一个脑充血的患者，叫谈丹崖。今天我们再多聊几句，这位谈丹崖其实在中国的金融史上是有自己位置的，也是很著名的人，晚清民国的时候，这人是个著名银行家，他开创大陆银行，确实非常操劳，开了好十几家分店，下面支行也很多，现在在天津还有他的故居，他在天津住。这人在五十二岁的时候得了脑充血，头疼这病，当时看张锡纯描述病情已经很重了，说话已经拌嘴了，胳膊、肢体已经渐觉不利，有麻木的感觉了。张锡纯经过调理，给他调理好了，上班再忙的时候头也不疼了，脉象也比较平和了，所以后来张锡纯告诉他，说你喝点山药粉，里边放点生赭石粉末冲一点就行了，善后，这个医案就记载到这了。








实际我们看历史，谈丹崖在五十三岁的时候去世了，是脑出血去世了。大家可能会想，张锡纯治病这么好、这么厉害，怎么这患者最后还是一年以后去世了呢？我分析这里边原因有两个：

第一，张锡纯治病在最后善后这我们觉得有一点可能需要再补上就好了，也就是说我们虽然说张锡纯的水平高，但是也不能神化他，也不能说什么病到他这儿一定会好的，这症状消失，但是最后这人还是因为这病去世的。为什么我们说最后再稍微补上一点就好了呢？脑充血这病是当年民国的时候西医的一种说法，今天我们看跟脑梗塞、跟高血压、心脑血管的疾病有可能是相关的，我们现在再看这病可能会更全面一些，比如说这人血压高，血压高只是他头部的血压高吗？不是的，全身的血压都高，所以除了头部之外，肾脏哪哪都会受到损害，所以这是全身性的疾病，单单把气往下降，这是降他肝火，把他发病的一个重要原因给控制住，但是大家要知道，后续的调理过程应该是有个漫长的过程，因为像这样的人一定是正气不足，上盛下虚，下边虚，才有虚火在上边，所以在处理了这个急症以后，其实培补根本很重要，这人的补养工作要继续做。这是一个。

另外，还有一项工作，像这样的情况，比如说全身血压都高，上面头部反应这么明显，就这疼，一定是局部有瘀阻，所以肝火和瘀血合起来最终导致好像头部症状特别明显，这时候我们要清楚，活血化瘀应该是善后一个非常重要的思路，张锡纯在这方子里边治疗的时候加了生鸡内金，但是我们知道，生鸡内金化瘀作用还是不够的，所以像这个患者如果善后的时候给他吃三七粉，再配合点西洋参粉、丹参粉等等，如果长期这么吃，对于他脑血管的保护应该是非常有效的，所以张锡纯他特别擅长用三七，我们现在很多关于三七的知识是从他那来的，但是我自己的意见，我觉得特别遗憾的是他在这个患者善后的时候，如果让患者长期坚持服用点三七，再加上培补正气的这些药物，应该会恢复的更好。这是我们从医案里看出的第一个问题。

第二个是医生能够治病，但是未必治得了这人的“命”，这个命是命运的命，医生给你治病，张锡纯已经把他的症状全部控制住了，脉象也平和了，应该说当时的紧急情况被解除掉了，接下来这个人应该调整自己生活状态，你开创银行，有那么多分行，你现在要放下来，让大家去忙，基础生活习惯，看照片，当时谈丹崖有照片的，这人体态颇丰，是个很胖的人，如果能够锻炼身体、培补正气，工作不再操心，由大家去做，改变生活习惯，很可能他就能够摆脱一年以后脑出血去世的命运。

但是，这是我天天看到的事，就是往往你给他一治好以后，他觉得好了，太好了，赶快，我明年的目标出来了，我再开50家分店，这是一般人的状态，就是要玩命去干，停不下来，所以最终出了问题。大家这时候谁都别责怪，说张锡纯这么有名的医生，你看也没治好吧，别这么责怪，因为就现在今天发生这样的事，再高明的医生也控制不了，因为控制不了对方患者的野心，所以我们经常碰到这患者一有病的时候是心灰意冷，我什么都不干了，我什么都放下了，我是想通了，所以你赶快给我看病吧，这个时候这个状态。一旦治好了，您看这说话就不是他了，好了，我的小目标明年还要怎么怎么样，我一定要再翻一番，马上开始大干起来了，所以真正能够意识到自己身体问题的人，真正能够在生病这个噩运发生之前及时放下的人，我觉得是非常非常少的，那是非常非常明智的。

所以我昨天讲完这医案以后，这医案我讲了很多，讲了20多分钟，今天我给大家再补充一段，因为再看这患者后来的命运，我们来探讨一下病最终要治到什么程度，这医生到底能做多少工作，在医生做工作之外，您自己要对自己负多大的责任，所以我们再接着探讨一下。

今天我们再讲一个新的医案，也是这个病，这病我们要多讲一讲，这患者叫崔华林，脑充血兼两腿痿弱，这人是天津金钢桥旁德兴木厂的理事，也是个领导干部，三十八岁，非常年轻，得脑充血兼两腿痿弱证。

怎么回事呢？是当时出门的时候采购木料去，忙了好多天，在这些日子里边，“劳心劳力过度”，特别操劳，结果得了这个病。所以大家看，往往这种病跟工作过度操劳相关。

什么症状呢？开始的时候经常觉得头疼，有的时候还觉得眩晕，心中经常觉得发热，饮食吃下去以后觉得堵在那、停滞在那，不往下走，“大便燥结”，就是大便干燥，请了医生治疗以后没有效果。结果有这么一天，他早晨起来一下床，顿时觉得两脚痿弱无力，两腿没劲，一下就坐在地上了，旁边人把他扶起来以后，坐在床沿上休息一会儿，觉得恢复一点，这时候起来扶着手杖还能站起来，可以慢慢走几步，但是总是颤颤巍巍的，总要跌倒的样子。所以现在看他症状应该就已经有中风的表现了。

找张锡纯来诊断，张锡纯一诊他脉，“左脉弦硬”，张锡纯前面讲过，不管哪部脉但凡像琴弦一样有硬的，是“肝气挟火上升也”，就是肝火太大了，往上升，因为左边对应心肝肾。“右脉弦硬且长”，右脉对应肺脾命，大家看脾胃在这，所以这是“胃气上逆更兼冲气上冲”，往上冲，所以他脏腑之间的气化是“有升无降”，都是往上冲的，张锡纯说“是以血随气升而充塞于脑部”，所以才头部疼、眩晕，整个气往上冲。这时候我们要意识到张锡纯说的是肝气，带着冲气、胃气往上冲，这是一个致病原因。

另外一个，我们要意识到，很可能这里边是有瘀血的，“脑部充血过甚”，从微细血管溢出来了，所以头部有一些出的血，压迫了管运动的神经，所以两腿偏废了。张锡纯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，张锡纯说如果再重一点，这人整个肢体都会偏废的，整个肢体都会瘫痪的。这人为什么觉得心中发热、饮食停滞、大便燥结呢？所有这些都跟他气机往上升有关，有升无降，所以要平肝气往上冲的这个肝热，叫平肝、清热、降胃、安冲，把胃气、冲气往下降，使脏腑之气化不至于过升，这样他的身体才可以慢慢的恢复。

所以张锡纯就出了个方子，生赭石给轧成细粉，用了一两，怀牛膝，前面讲过它的作用，牛膝这味药是引血下行的，同时怀牛膝还有滋补的作用，赭石这味药是重镇的，把肝气往下降的，一个把气往下降，一个引血下行，所以赭石和牛膝配在一起是张锡纯经常使用的一对药。生怀地黄，就是河南焦作温县的生地用一两，滋阴的。

然后张锡纯用生珍珠母捣碎的六钱，我昨天没讲什么是珍珠母，珍珠母就是产珍珠的蚌的壳，有河里边的，也有海里边的，当然海里边的质量好一些。珍珠母是入心经和肝经的，是平肝潜阳的，同时具有重镇安神的作用，这也是重镇把肝火往下降的，所以用生珍珠母。

生石决明，这石决明是什么东西呢？大家经常听说石决明，石决明就是大家吃的鲍鱼的壳，石决明跟珍珠母有什么区别呢？石决明只入肝经，它就入肝经，不去管心什么，只入肝经，所以也是平肝潜阳，同时能够清肝明目，所以现在对于因为肝火，因为肝开窍于目，因为肝火和肝阴不足引起眼睛出现的问题，眼睛干涩、休明畏光等等，我们往往会用石决明这味药，所以石决明也是平肝潜阳的，配合珍珠母各六钱。

生杭芍，就是白芍用五钱，这是敛肝柔肝的，当归四钱，养肝血的，配龙胆草二钱，这是泻肝胆湿热的。大家看一看，这人因为火特别大，所以心中总觉得发热，大便干燥，确实是肝胆有火导致的，所以用龙胆草来泻火。用茵陈一钱半，疏肝散肝的，也同时泻肝胆湿热，最后配上甘草一钱半。

大家看这个方子里边把气往下引，把血往下引，然后有镇肝上逆之气的镇肝火，有疏肝的、有柔肝的、有泻肝火的、有治肝阴的、补肝血的，作用点还在肝上，所以跟我们昨天讲的医案差不多。

这药效果怎么样呢？将这汤药连服了七副药以后，“诸病皆大见愈”，恢复的特别好，大部分都恢复了，“脉象亦大见缓和”，慢慢开始缓和了，但是他走路还需要用拐杖，走路还是小步很慢，没有恢复常态，而且心中经常觉得还发热，所以原方略加减，“再佐以通活血脉之品”，就是加上活血化瘀的药了。

大家看张锡纯也不是没意识到需要活血化瘀，这个医案里边就加了活血化瘀药了。用生赭石轧细一两，怀牛膝一两，生怀地黄一两，这跟前面一样，白芍五钱柔肝，珍珠母和生石决明平肝潜阳，同样把肝火往下镇，用丹参四钱，这丹参就是活血通络的，生麦芽三钱，生麦芽代替茵陈来疏肝，使肝气调畅。

然后加土鳖虫五个，这个土鳖虫加的太好了，这个土鳖虫大家看到可能会害怕的，圆的、黑的大虫子，而且是带壳的，这个土鳖虫还有个名字叫土元，所以您看中医的方子里边经常写土元，也是说的这个药。这药具有破血逐瘀，效果特别好，而且能够接筋骨，当有外伤的时候，方子里也经常会用到土鳖虫。张锡纯在这里边用5个，就是用它活血化瘀的，配合丹参来起到这个效果，然后用甘草一钱。

这个方子效果怎么样呢？就是加了活血化瘀的药以后效果如何呢？这药连喝八剂，喝了八副以后，“步履复常”，这人走路正常了，“病遂全愈”，这个病到这就痊愈了。

后面没写什么呢？当然像这样得过一次这个病的人，后面调养是非常重要的，这个人的饮食可能要改变，饮食不要肥甘厚味了，不要吃的过咸、过辛辣等等，这人的生活习惯要改变，要注意休息，因为他一劳累，累成这样病就犯了，所以要注意休息，这人作息要注意规律，锻炼身体，同时应该服用一点培补正气、疏肝理气的，再加活血化瘀的药。

所以这是整个张锡纯医案之外的话，这个没写，我们要给大家讲一讲，现在很多人脑血管意外，很多家里的老人脑血管出问题了，究竟该怎么做善后处理？所以张锡纯的医案介绍了一个因为肝火上升，这人因为情绪问题导致脑血管意外这么一个处理方案，张锡纯的医案是去除病因，让你身体自己恢复常态，但是去除掉以后，大家知道后面还有“戏”，我们还要慢慢调理，培补正气、疏肝理气加上活血化瘀，所以我觉得现在的医生会开一个方子，把药磨成粉，做成药丸或者开点中成药，让您慢慢点吃着，一点点化瘀，一点点扶正气，这人才能真正恢复健康。

所以昨天讲医案的时候我就跟大家强调，张锡纯的镇肝熄风汤和他这个思路并不是就治脑出血、脑梗塞这个病的，他专门治的是肝火、肝气上冲的，人的气机异常的往上冲的，他治的是这一个症候，这个症候跟很多疾病相关，一旦您遇到了这个病有这个症，您就可以用这个思路，但是我们一定要清楚，像这种高血压、脑血管意外、脑充血、脑出血等等，这种情况我们要意识到，还有其他因素必须考虑，比如张锡纯讲的有瘀血、经络不通，所以活血化瘀、培补正气、疏肝理气等等这些思路我们都要用上。